天光大亮许久,病愈后的倦怠让沈云飞反复睡了很多觉,从迷惑纷乱的梦中梦里完全醒来时,已临近下午四点。

        自习惯之外的时段苏醒,会有种仿若错位到另一时空的熟悉又陌生的异样感,如同于晴空边界恍然目睹虚白的弯月。

        他对着窗外缓慢摇曳的树梢与云彩发了会儿呆,才神思麻木地起身换衣,站到镜前洗漱。

        冷水湿淋淋地淌过眼睫,坠向锁骨,随手扯了张悬在墙侧的柔软毛巾拭净面庞后,他突然从镜面映照出的白反应过来,这不是他常用的那张米色毛巾。

        看不见的齿轮逐步归转原位,沈云飞神经质地扯开衣领,看到了肩侧那片泛红的牙印,目光一移,手边放置着成套冷灰色洗漱用品,不曾碰过的银亮剃须刀与他不清楚牌子的绿瓶须后水……

        那些地方原来都放着什么东西,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本该是这些天就应熟悉的事物,此刻却像器官移植后迟来的排异反应般,让他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另一人的起居印记已经烙在了他的生活上,似依附的黑影又像循步而至的足迹。

        一直深埋心底的,始终未能正视的忧怖忽然破土发芽,沈云飞按了按眉心,边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边挪步至客厅。

        一抬眼,就看见了桌案上安放的碗碟与便签。

        手写字体笔力遒劲,内容细致地提醒他加热粥菜的温度及时长,以及记得吃药。

        温柔提醒暂时消解了部分排斥心理,他遵照江畅然的嘱咐,乖乖喝了粥服下药。

        洗完碗筷后,沈云飞开始有些漫无目的地观察起这房屋中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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