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倒计时二十一天。
教堂的壁画全都脱落了颜色，变得一片灰白。本来美丽的彩色玻璃窗变成了一块一块的斑驳，好像劣等的塑料。
因为神明的“存在”而存在的神之子肉眼可见地衰弱下去。
威尔脖颈右侧那个两周前还淡淡的十字形疤痕现在变成了鲜艳的红色，甚至渗出血点。
“因为是和神明签订的契约啊。”威尔解释说，“什么药都不管用的。被神选中，签下能支配神力的契约，死而复生，代价是肉体和灵魂。我已经把一切都献给祂了。”
忒斯塔问：“所以，你并不真的是神的孩子。”
威尔说：“嗯，我是人类所生。你失望吗。”
忒斯塔摸了摸他因为虚弱而微微发烫的脸颊，凑近说：“无所谓。很难想象神会生孩子。但是——你果真是死了一次吧。像人们说的那样。你是怎么死的？”
威尔闭上眼睛不回答。“我好困。这里好冷。你能扶我回去躺着吗？”
魔鬼看着床上躺着的神之子。他洁白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紧闭着双眼，微微急促地喘息着。忒斯塔抬起他的一只手，他也如同玩偶一般的躺在那里不反抗。
“我睡不着。我的内部运转被扰乱了。”威尔呻吟着说，“你在原来的地方，给我一片安眠药。”
“等一下。”忒斯塔张开嘴，轻轻含住那微微潮湿的冰凉的手指，放在嘴巴里吮吸。威尔的睫毛一阵颤动，睁开了眼睛。
“神之子，你舒服吗？”忒斯塔问他。威尔不说话，微微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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