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真说话时态度淡然,这让身边的男人撇下嘴角:“不可能的,如今我只剩下温姐姐了,若连你也不要我,我便只有无间地狱可以去了。”
楚之彦惯是喜怒无常的,可偏偏每次说到这些话,他便收敛了笑容看上去极为认真:“我一直都记得,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你说会等我回来。”说着他突然自身后靠近守真,伸了双臂却没有抱住她的腰,只是将手搭在她身侧的窗台上圈住她:“楚氏落难之际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十年前他们折辱我父兄时的嘴脸我至今都记得,如今害怕我报复送来家中女子,你说我会轻易原谅他们吗?”
守真看着他握紧窗柩的手背骨节分明,想劝他放下仇恨的说辞突然停在了嘴边。当年之事她不会有他记得更清晰,却也明白十年前那背负了楚氏一族数百条人命的冤案至今都未能沉冤昭雪,十年后楚之彦从地狱边缘爬回来心中只剩下仇恨,唯一眷恋的便是她,她又有什么资格数落他,什么理由拒绝他呢?
“之彦,我会陪在你身边的,那些女孩你放了她们吧。”她守真望着庭院中那些优昙花轻声允诺。
本净明心非别处,惟在众生妄心中。
既然楚之彦仅存的善心牵系守真的因果,她便是该渡他的,并非她动了心,只是她同年幼时一样,没法放下他不管。
…………
楚之彦被宫人们扶进守真房间之时,看上去十分不对劲。他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双腿打着颤儿,呼吸间一股酒气。
“他这是怎么了?”守真问一旁送他过来的小太监。
小太监老老实实回答:“回守真大师,大人在太后娘娘的酒宴上喝得多了,他坚持要奴才送来这里,大人就劳您照顾了。”说完他礼貌一揖,离开时却像是巴不得跑快些似的脚步仓促。
今日春分,小皇帝却仍然被楚之彦拘在御书房中,甚至只有新年时母子才堪堪见上了一面。守真原本以为年轻的太后是想讨好楚之彦,才有今日酒宴一事,但看他现在的样子,不由得让她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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