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出了牢后不再提她的婚事,只一心教导她经商之法,顾怜玉接手了全部家业忙得脚不沾地,但她每年进京都会来看一眼月芳,她成为月芳的恩客,便是从那时开始的。每年相见不仅仅是床笫之事,他们饮酒谈天,赏雪对弈,像是亲友、像是知己,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看清这个男人。顾怜玉从未见过昔年月芳容姿绝艳,引达官贵人为他一掷千金的风采,她看到的月芳,客人少,性子寡淡,与鸨父关系很差因此时常被刁难。他从不向她抱怨,也从不求她帮助,只默默承受这一切,不知何时才能从中脱身。
“月芳我……”顾怜玉望着他,眼底带着某种道不明的急切情绪。
“顾小姐,楼下有人找您,说是户部的推官。”她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楼下人打断。
“这个时候?”顾怜玉皱眉,她闷闷放下筷子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吃食:“当官的就会折腾人。”可她嘴上抱怨着,垫子都还没坐热但顾怜玉不得不起身。
“去吧。”月芳起身替她披上挡风的绒袍:“路上雪滑,不是什么要紧事就别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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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怜玉非官吏,如今这份差事是因为与户部一位郎中相熟的缘故,拖了人情才弄到手的,年关六部官员自然都忙得焦头烂额,庆州一个朔方苦寒之地,哪怕是发现了盐铁税收的账目有不对的地方,也腾不出人手操心,于是便给顾怜玉捡了个便宜。她既可以顺势在朝中打通人脉关系,又能借此了解北方盐业的情况,可谓一举两得。
但事情的发展却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简单,这账目她越是查下去,里头对不上的数目就越多,她一一核算了出来,禀明了上头的官员。本以为到此便没有她什么事了,却不想入了夜还被叫回内城,想是事情是严重了。
“苏大人,这么晚传我有什么……”顾怜玉虽心里埋怨着苏大人搅和了她同月芳相会,但她进门时是挂着满面笑容的,只是她话说一半,看见府衙里跪得另外一个人,笑容顿在脸上,话也噎住了。
“顾姑娘,这位是庆州通判谢大人。”苏大人先开的口介绍,然后他将一摞书简和一个沉甸甸的盒子推到顾怜玉手边:“前些日子你说庆州的盐铁税务出了纰漏,恰好谢大人新年入京朝贺,本官细细问过了应当是无错的,顾小姐你怕是哪里漏算了,再回去看一遍吧。”
顾怜玉将在原地,她当然懂苏大人是什么意思,让她帮着做假账呗,和官员打了那么多年的交到,好坏她都遇到过不足为奇。真正让她震惊的并非苏大人的要求,而是一旁的谢大人,除却一身的官服他和谄笑着的表情,他几乎和月芳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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