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尔确实在逐渐康复,每次你见到他,他的脸色都会比之前好看些。苍白的面颊逐渐变得红润,眼睛里逐渐有了光,可是他不愿意出门,同佣人们的关系也很差。佣人们总向你抱怨他歇斯底里,脾气暴躁,然而你看到的塞西尔,他会给你编花环,会帮你赶作业,在你感冒发烧的时候,他会找机会陪在你身边,替你哼催眠的摇篮曲,把常年泛着冷意的手贴在你的额头上替你降温。你的父亲总是很忙,你和兄长都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他们从没这么照顾过你。
他总是试图在你面前表现的正常,或者说表现出好的一面,这并不是因为你是父亲的女儿,他想要讨好你的缘故,要知道他任性起来连父亲都敢顶撞。你推测这与你的年龄比他小有关,塞西尔成长于教会孤儿院,照顾年幼的人几乎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
塞西尔的手上有一道深色的疤,从食指的骨节一直延伸到小拇指,医生说他的手仍然可以完成大部分日常活动,但是再想要以拉小提琴为生是不可能了。
你见过他发病的模样,把触手可及的东西扔的到处都是,打碎茶杯,拉坏窗帘,手被安利碎片或者金属搭扣划出一道道血痕。然后他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不允许任何人开灯,接近他的人都会被攻击。然而再保镖们给他注射镇定剂后,他会从他们的肩膀探过头为吓到你道歉。
那个时候,你十五岁,他刚满二十。
你看向塞西尔,他此刻已经停止了哭泣,你在考虑他今后该怎么办。父亲的遗产,并没有那种东西,他去世的太过突然,哥哥姐姐们大概会为此闹上好一段时间。没人会继续承担他的医疗费,住宿费和生活费。然而在父亲的包养下他已经在别墅里待了三年,没有工作,脱离社会。现在把他放出去他可能会死,你觉得他就像一只鸟,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就算门已经打开了,他也飞不出笼子,这样的念头令你心情压抑。
“你准备去哪里?”你突然开口问他,塞西尔被你的声音吓到,他震悚了一下,他总是这样精神紧张,容易受到惊吓。
“我……我会离开。”他说:“我早该离开的。”
然而他并没有告诉你他要去哪里,据你所知,他并没有地方可去,你也找不到可以收留他的人。
“你要留下来吗?”你脱口而出,他回过头来看着你,神情困惑:“和我住在一起。”你补充道。话音刚落,你看着他抬头盯着你,瞳孔因为震惊缩成了一个小点。“我会继续承担你的生活,你将和现在一样得到妥善的照顾。”在他开口回答你之前,你劝道:“当然我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可以出门,去音乐会,公园,随便什么地方。你可以去和其他人交往,不过不要染上性病,也不要吸毒。”你开出的条件异常丰厚,但你却没告诉他,他需要为此付出些什么。等你说完后,你停下来,双手交叠托着下巴,目光直直注视着他,这个动作像你的父亲。
他没能立刻给你回答,他沉默着,你看不出来他在考虑什么。车窗外雨下的很大,雨刷划过车窗玻璃在上面留下一个光滑的扇面。
“好……”在你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他答应了你。“好的。”他说,他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伤疤,他用另一只手抚过那道疤,抿紧了自己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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