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停下了手,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你诚实的回答了他,没有谎言也没有狡猾的文字陷阱。买下他从一开始就不在你的计划之内,他无法作为魔药的素材,也不愿意成为你的宠物,就连你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花费如此多的精力在他身上,但在他抛出这个问题之前,你并没有认真的思考过这件事。毕竟你有数百年的寿命,太长太久的时间,分一点给他对于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坏处。
“我没想过买一只妖精,但是你出现在黑市里,那个笼子很脏,我觉得你不该被关在那里,别哭了。”在你说话的时候你看见他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颗沿着他的脸颊坠落,在你试图替他抹掉脸上的水渍时他哭的更凶了。
好像“不知道能用他来做什么”这件事不止困扰着你,也困扰着他。
回家后他依旧很安静,不太同你说话,就好像花园里那场情绪失控的恸哭是你的错觉。他总是和菲奥娜待在一起,对此你很放心,那只安静慵懒的淑女从来就不会给你添麻烦。她甚至会在你制作魔药的时候帮忙赶走想要偷吃材料的另外两只,她允许小东西坐在她背上,从木架上探出头来看着你搅弄坩埚。
魔药从一团漆黑逐渐变成漂亮的粉红色,过分甜蜜的香气让人无法拒绝,架子上的妖精和黑猫不由自主流露出陶醉迷乱的神情,你在他们跌入你的坩埚之前合上了锅盖:“迷情剂。”虽然无人询问但你仍好心解释:“魅魔的订单,教会的神父总是妨碍她们在城中狩猎。”
你的这种说法让小东西微微皱眉,他犹豫着张了张口:“我以为,你也是人类。”
你的手停下了,在你的印象中从未有人同你说过这句话,虽然眼前的妖精也并不是人。你当然不是人类,很久很久以前你便放弃了那个身份,你背离了神明选择与地狱中的魔兽为伍,现在的你是霍特黑森林中令人恐惧的女巫,方圆百里的猎巫者和教会神职人员都渴望将你送上火刑架。
“我不再是人类了。”你简单的回答,你没想解释更多,即便你注意到了他探寻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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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魔们对你制作的药剂十分满意,作为报酬的附赠品,她们为你送来了一个新鲜漂亮的神父。心血来潮的时候你并不介意外出猎艳,但你不喜欢让陌生人挤占自己的屋子,何况这个男人身上明显带有教会的特征。他将十字架做成耳钉,将十二使徒的姓名刻在身上,他并不是一份礼物或是一个可怜的人类,他是又一个教会派来“净化”你的圣徒。可惜许多年未有人胆敢侵扰你的领地,长久的平静令你同过去相比钝感了许多,直到你替那位神父解开绳子,他用涂抹了蛇毒的十字架刺穿了你的胸口时,你才意识到魅魔们的出卖,你并不在意她们这么做的理由,因为你自然会让她们付出沉痛的代价。
解决一个虔诚的信徒并没有多困难,唯一麻烦是血污和碎肉弄脏了你的客厅,总是干干净净的小屋被弄得一团糟,血腥味翻起你脑海中关于尘封过去的回忆。你将失去了生命的漂亮脑袋丢给莉莉和安娜作为她们的晚餐,两只猫咪对于这样血腥的场景习以为常,只有那只妖精因为第一次目睹你真实的力量而发抖。温和善良的女人可没法在长达三百年的猎巫运动中存活下来,真实的你十分强大,足以令人感到恐惧。
虽然清理垃圾对于你而言轻而易举,可你知道莉莉和安娜的吃相从来都控制不住,你不想二次劳动,于是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马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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