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没事的。”不过还能端着架子便说明她无事,秦子墨松了口气,他定下心神安慰道:“少将军会保护我们的,这些人很快便会被一网打尽的。”
“本宫知道。”昭阳与他对上视线,眼睛里尽是他读不懂的情绪。
“我就在外面,我也会保护你……”他的话音未落,马车突然剧烈的颠簸起来,秦子墨紧紧攀住车门回头看去,鞑子的箭上竟是有毒的,中了箭的马匹口中吐着白沫拖着马车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然而各处都在交战,失控的马暂时无人顾及。
秦子墨一咬牙,他解了自己的发带将剑缠在手中合身往外一扑,他骑到马上死死勒出缰绳,中了毒的马疯狂的晃动身子,像是要将他摔下去一般。秦子墨嘴里一痛,他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血腥味在口中扩散开来。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秦子墨听见身后传来彩环的惊叫,他一咬牙一剑砍断马辔,用力拉着彻底的木杆让车停了下来。发了疯的马飞奔出去窜入人群,秦子墨瘫坐在车上,他的虎口出了血,眼冒金星看不清周遭厮杀的人,人生二十年他几曾经历过这种惊心动魄之事,现下已然手足瘫软没法动弹了。
“秦子墨……”昭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从车内探出身来扶住了他的肩膀,叫他的声音带了颤抖。
“我没事。”他勉强支撑起自己,抬头却窥见她的手上沾满鲜血。好奇怪啊,他明明没感觉到痛、没有受伤,为何那团血看上去不断溢散开来,而自己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为什么自己无论何时在她面前都只会丢脸呢,这是秦子墨晕过去之前脑中唯一的念头。
…………
醒来的时候是夜晚,秦子墨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室内,而枕边趴着的人却是昭阳,朦胧的烛光印在她的侧脸上,纤长的睫毛在她的眼底投下淡淡的阴翳,让她看上去仿佛一场朦胧的梦境。但秦子墨知道眼前的一切并非梦,因为很疼、太疼了,秦子墨感觉自己的右臂像是整个被人从肩膀卸掉一般,疼得他没法开口也没法动弹。也就是说一切都不该是梦。秦子墨虽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按照原本的计划,走出山谷时候他们便会进入沧州,现在想来是在安全的地方了。
秦子墨侧头望着昭阳,她看上去很疲惫,原本该是一张妆容精致的脸,现下却只简单的用玉簪挽了长发,她大约许久都未睡个好觉,眼底能看见淡淡的阴翳,让他怪心疼的。秦子墨伸了左手,小心翼翼替她将垂落到脸颊边的碎发拨到一边,她已经趴了好一阵了,露在外头的脸颊和手背都有红印。她安静下来的时候没有平日里那种凌厉的气势,整个人倒是显得柔软又惹人爱怜。但如果将自己现下的想法告诉昭阳,她必定是又要生气的吧,毕竟外人都只知道她的骄傲、她的张扬跋扈,她的盛气凌人,但事实上他们初见的时候,秦子墨便已经知道这位年幼的公主并不总是那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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