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李大人忠心辅佐太子,却被你和女帝用此下作的手段暗算……”他经不起挑弄,气愤写在颜面上,原本白净的脸皮红了大半,倒是比他不生气时有人气儿的多。
萧锦华没半分动摇:“太子拿他当颗棋子,没用了便弃了,他若真有心保李大人,怎会连命都保不住。他论从政的经验,操控权柄的手腕,治国的气量,无一能跟母皇相争,他唯一能把握的不过他是个男人,而你口中那些忠臣不过是群看不惯女人掌权的狭隘之辈罢了。”
“咣”的一声,他把酒坛子砸在了桌上:“太子殿下是好人!你怎能拿女帝同他相比。”他急急为太子分辨,看上去神情真切,发自真心。
萧锦华被冷风吹得太阳穴跳疼,她用手扶住额:“陈相那只老狐狸是你爹,你又跟了母皇好几年,就算是利用你、玩弄你,他二人也总不至于把你教成个傻子,你口中那位太子殿下也不过是利用你罢了。”太子是个好人这话,怕是她这一整年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你胡说什么,太子殿下对我,对我……”陈景明还想分辨,有些话却不能当着她的面说,他手里抱紧了那坛子酒,在她面前像是个怕被抢走心爱娃娃的小姑娘。他比她小那么多,又生的清俊白净,这模样倒真是被她欺负了。
可惜了,他们两人陷在同一个火坑里,却是两条心。
“这酒你不愿给就罢了,李大人的家眷流放之地还没定下,你觉得是三千里外的北境好呢,还是岭南瘴林好呢?”萧锦华不愿再吹冷风,她起身假意要走,话里的锋芒却比腊月的寒风更扎人。
“……”陈景明死死瞪着她,可方才紧抱着酒坛的手却松了,长公主从他手中接过酒。
“一开始就给本宫不就好了。”她笑道,他手中分明什么都没有,哪有资格同她争呢?却不料她这一笑惹的他眼眶通红的,看上去既愤怒又委屈。萧锦华见了笑容僵在嘴角,她呼出一口白雾,解下自己的大氅往他身上一盖:“你若冻病了,又得在府中多留几日,本宫可不想见你。”
许是廊上那番话起了作用,小驸马足足一月没有回府,他在与不在都没有多大区别,萧锦华双耳不闻朝堂事,耳根清净了,管他外头是谁在搅弄风云。两人再见面是在后宫,萧锦华循例入宫,却并不是给母皇请安,为的是去看自己的女儿平阳郡主。
这是她与前一位驸马留下的女儿,那人因涉嫌谋逆女帝满门屠灭,她与他育有两子一女,被允许活下来的只有这个小女儿。三岁零五个月的小女孩儿被母皇带走时尚不知人事,她改了姓,封了郡主,萧锦华一年只能与她见上几面,因而两人生分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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