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莫惊,”他低声安抚,指尖微微用力,目光沉稳地迎着她,“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杜珂紧抿双唇,面色铁青。他死死盯着正跪地痛哭的映雪,竟是未发一言。

        族长见杜珂沉默不语,只当他方寸已乱,便以一家之主的威仪沉声开口:

        “你既如此说,可有凭证?毕竟是十五年前的旧事,空口无凭,岂能儿戏!”

        “我既敢开口,自有相认的凭据。”映雪抬起头,目光扫过老陈头,“当日为涵烟接生的稳婆,还有陈管家,皆可为人证。”

        族长的目光立刻投向一旁垂手而立的老陈头:“陈管家,你既在此,便说说,当日涵烟生产之时,究竟是何情形?”

        老陈头闻言屈身,头颅埋低,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回族长、老爷的话……那日,老奴确实在产房外伺候。夫人当日有难产至兆,煎熬良久。接生的稳婆便急着说要寻她姊妹来帮手,老奴慌忙备了车同去,谁知……谁知见到的竟是即将临盆的映雪小姐。”他语音哽咽,似不堪回首,“映雪小姐当时泪如雨下,苦苦哀求……老奴一时糊涂,心软铸下大错啊!”

        正说着,门外小厮引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颤巍巍地进来,正是当年的稳婆钱婆婆,她一进来便扑跪在地:

        “族长老爷明鉴!老身接生几十年,那天的事……至今想起来还心惊肉跳。”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继续道,“老身本是被请来为杜夫人接生的,可产前几天,夫人却突然唤我去为她胞姐映雪小姐诊脉安胎。谁知一去……两位主子竟一同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成全。老身哪经得起这个……终是,终是狠不下心拒绝……”

        她悄悄瞟了映雪一眼,又道:“后来……杜夫人当夜产下少爷,映雪小姐也生下了若烟小姐。陈管家暗中安排,将若烟小姐悄悄抱进产房……对外只说是夫人一举得了一对龙凤胎。事成之后,杜夫人还再叁嘱咐……若走漏半句风声,便要了老身的性命啊!”

        仿佛当头棒喝,杜若烟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仍强撑着站起身。她死死咬住下唇,泪水如断线珍珠扑簌而下:“你们胡说!不会……这不可能……爹爹,烟儿是您的女儿,不会是别人的,我是爹爹和娘亲的孩儿,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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