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烟悄步移至隔壁耳房,白芍早已等候多时。她依着昨日小姐的吩咐,备好了衣裳。
迅速换上一身荆钗布裙,杜若烟俨然一个寻常婢女。她与白芍悄然从后门走出了杜宅,融入拂晓前最后一抹夜色里。
这一次,她不再是为父兄的期望而活,亦不愿再被情欲裹缠。脚下的路,她要自己走。
“小姐,”白芍跟在身侧,忍不住轻声低问,“咱们就这么提前回书院,连声招呼也不打吗?”
“无妨,”杜若烟疾步未停,声音轻柔而平静,“我已留下书信,书院的学业,我定要读完。此后的路……我自己选。”
白芍闻言,用力点了点头:“白芍明白,反正,小姐去哪儿,奴婢就去哪儿,这辈子都跟着您。”
杜若烟侧目,瞧着白芍一脸懵懂坚定,唇角牵起一丝久违的浅笑:“好,那你就陪着我,且看这天大地大,我们能走出怎样一番风景。”
没有了兄长的悉心打点,返程的路途虽多了几分艰辛,却也让杜若烟尝到了前所未有的自在。舟车劳顿十余日,终于重返松山书院。
再次立于仪门前,望着“高山仰止”四个苍劲大字,“杜晏”轻轻拂去衣袍上的风尘,稳步踏入。
因清明方过,外地学子大多尚未返院,书院更显幽静。闻着空气中熟悉的松香墨韵,竟让她莫名觉得心安。
书院夏考在即,她决意提早温书,也借此由头向山长陈情——以体弱多病、恐扰同舍清净为由,请求迁往僻静的边斋独居,图个安心读书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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