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司,十六岁;大概一六七,分量轻得像空箱。

        同居对象、非单身、脑袋好、睡能力更好。

        晚餐吃我一半,水却能喝掉我两倍。自从她搬进来,矿泉水像蔬菜一样得常备。

        「我吃饱了。很好吃。」

        她每晚都会把这句话交作业似的交给我,我也固定在心里盖章:「收到了。」

        和她住之後,我理解了美容是门需要刷卡的学科。洗发JiNg和润发r换成沙龙等级,化妆水是柜姐会用小银勺舀的那种;吹风机会喷负离子,还带夜间模式。副作用是——我的头发真的b较乖、皮肤也b较听话。正作用是——我在超商刷卡的手更颤了。司回家後,这些课金奖励会跟着回收,我偶尔会在盥洗台前默哀三秒。

        她的睡衣大多是松垮连帽衫配短K,强调「透气与自由」,也强调「看起来像没穿K子」。睡前一定刷牙,选最软的刷毛;睡姿多半是侧躺微曲,像半开的括号。入睡速度之快,足以让我反省自律。

        对我而言,洗澡是一天最後的自习时段。蒸汽把世界变成雾面,脑袋也跟着静下来——直到浴室门那端传来她毫不遮掩的声音:

        「呐,怎麽办?」

        我把莲蓬头斜放,水声收小。门一开,是被水溅花的灰sE连帽衫。深浅的不规则像一张泼墨地图。

        「什麽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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