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个时刻已经并不因此觉得愤怒了,他早已习惯于作为这些肮脏欲望的载体,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那实则是他最擅长的事。可是这不一样。曾经他享受着那些注视,因为他深知这反而是他操控那些Alpha的方式,那些来自外界的视线全部是交到他手中的丝线,而他恰好无比擅长编织一张情欲之网。

        他知道如何保持暧昧,作为那个恰到好处的刺激和挑战,他不是任何人的妻子,他是所有人的渴望,所以他永远新鲜,永远耀眼,永远掌控着话语权。可是现在这不一样了,在这一刻起他那些编造温柔乡的把戏和谎言再也派不上任何用场了,在真正的力量和权利面前,这一切都被全盘打翻,碾压的粉碎。

        不仅是那些得到过他青睐的Alpha,现在曾经只能觊觎他的人,或者说任何人,都有权利从法律意义上把他变成自己的所有物。他甚至不会成为任何人合法的伴侣,那些人现有的婚姻都无法阻止这一点,因为他只是这个家庭购入的一个新的艺术品,一个摆件,一个实用的工具。既然他被法律定义为一件物品,为什么给他比那更多的尊重呢?没有人在买下画廊里的画的时候会过问画的感受不是吗?

        他在这一天里收到的最有帮助也是最没有帮助的短信全部来自于安东。感谢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刻不只是想要说一些毫无意义的安慰他怜悯他的空话,尽管这些都是他很重要的朋友,而他也深知这些人没有谁真正在可怜他,但这个时候他还是很难去面对那些对于缓解他的问题毫无意义的安慰。而只有安东,他可爱又可恨的好朋友,这个时候反倒带着非常实用的信息,一如既往的替他做了一切该做的功课。

        安东告诉他,在网上能够查阅到的关于这些条目的信息几乎少的可怜。那些搜索的关键词得到的结果往往是指导他人如何合法的购入一个第九区的Omega,又或者直接就是销售这种“商品”的网站。在他摆脱了一些在法律相关部门工作的朋友专门在内网里查阅了相关的法律条款之后,才知道了这些信息。

        根据帝国的法律,来自第九区的Omega必须从出生起就被注射监控芯片,保证他们在性成熟的时候当地政府能够第一时间被获知。他们可以被作为商品购买,或者被政府分配给有需要的Alpha。无论如何,在三十岁之前他们必须生下至少两个孩子,而如果不能给完成这些职责,帝国有权利对他们追究法律责任。

        这段语焉不详的文字依然没能给沈瑶提供一点有帮助的信息,因为这其中根本没有一个字提起一个人该如何摆脱这样的命运。尤其是在这之前,沈瑶很难想象这居然是真实存在的事情。在他受到的教育里,以上的这些都只是来自下城区的陋习,因为只有那里的Alpha从需要接纳这样的政府福利,也只有那里才会保持这样奴隶制的残留。

        大家谈及这件事情的语气,永远是那样愤愤不平,又带着一种那样的可怜。谁让他们来自下城区那样一切资源都稀缺的地方,他们残忍,却又只是为了生存,他们荒蛮,却是因为他们没受过教育,而我们又有什么能做的呢?那一切离坐在教室里的他们实在太远了。至少他们身边的一切都是平等的,体面的。谁又愿意去想象世界另一端的鲜血淋漓?

        于是当这样的命运降临到他头上的时候,他曾经的无知也变为了对自己命运的无知。说来说去,到现在为止他依然不知道那些所谓的惩罚到底是什么,而又是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愿意直白的和他提起?哪怕是安东都带着一种奇怪的态度,支支吾吾的不肯跟他直白的描述。

        沈瑶挂断安东的电话,在今天第无数次把视线停留在了一个号码上。他的手指移上那里数次又离开,却怎么也没能说服自己按下去。直到在这个时候,另一个电话拨了进来,他看了一眼那个名字,按下了接通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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