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官员你看我我又看你,面面相觑之余就是没人应声,可见大夥都不想淌这吃力不讨好又没实效的浑水,不仅没人应声场面还十分静默,彷佛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陈累再问一次,依然没有人应声,陈累心想既然这差派无可推却就只有指派一途了,正当他在心里盘算人选时,一个人站了出来,正是时年三十七岁的严嵩,在场者无不露出惊讶的目光,陈累打量着严嵩。
严嵩拱手正sE说道:「卑职愿往。」
虽然没说出口,严嵩的同僚在心里无不鄙视严嵩这人,「原来是假道学与假清高啊,这下露出狐狸尾巴了。」但严嵩不这麽想,他认为朝政之所以昏暗不仅在皇帝身上,宦官的责任不可谓不大也,事实上若没有宦官在旁推波助澜皇帝肯定不会这麽脱轨和荒唐,从这个思路联想下去,那麽改变宦官即使不能大治天下起码能将朝政拉回正轨一些,问题是大太监是严嵩这微末人物可以改变的,既然大太监无法改变换个思路不如从小太监下手,小太监总会长大,十岁上下的小太监还算是张白纸,这根苗子尚有机会导之以正道,铭之於心关於忠君Ai国的道理;所以纵然知道有损名声,严嵩依然当仁不让要了这份差使,苟能有利社稷,毁谤等身他也不怕。十一月,严嵩被指派担任内馆教授之职;同月,朝政也有新动静,皇帝朱厚照命杨廷和第二次组织内阁;内阁班底依序分别是首辅杨廷和、次辅梁储、次辅蒋冕、毛纪、袁宗皐和费宏。
不知道是什麽情况,蕃儿高烧多日,茵儿先是要严大唤郎中来家诊治,郎中来看开了一帖药,严大照方抓药,果然一帖见效,看起来蕃儿的病况貌似好转却在几天後故态复萌,严家不得不再请郎中,怎知郎中不愿前来,只因前次的出诊费用没有结清,郎中说如果不结清的话概不出诊,茵儿焦急如火,严嵩得知也是拿不出办法,他第一次感到身为七品穷京官无钱无势的困顿,想拿东西去典当,问题是当初进京时因为京师房价甚高为了筹办住所,该当的都当了,连分宜的祖产也折现换钱才勉强换来这座小院栖身,哪里还有值钱的可以当,难不成拿房契去当。
话说京师房价高昂问题由来已久,其怨声载道古今没有不同,人人都深为房价所苦,当时连宰相都买不起更遑论其他人了。唐代诗人白居易未满二十岁时,拿着诗文去谒见顾况,况以其名戏之曰:「长安百物贵,居大不易。」/说是玩笑话却是事实。
北宋有名的苏辙苏辙与父亲苏洵和哥哥苏轼同列唐宋八大家,苏轼就是名扬天下的苏东坡在中央曾任不算小的职位,担任过尚书右丞与门下侍郎,任官多年的他在京师依然买不起房子,只能租屋暂作栖身之地,为此他常常自嘲曰:「我生发半白,四海无尺椽。」/意思是:我头发都白一半了,没有一尺长的屋檐是属於他的;那口吻之酸楚,我看了都十分动容。
当时的京官章伯镇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说:「任京有两般日月:望月初,请料钱,觉日月长;到月终,供房钱,觉日月短。」/他说当京官时明明是同一个月但有两种时间,月初领薪水时迫不及待却感到时间一天天的怎麽那麽漫长;到月底要交房租时又感觉怎麽时间跑得那麽快,薪水才刚到手转眼一溜烟马上要交房租了。;这其中的苦水就算加了一掌的糖也掩盖不了这杯苦水柠檬的酸苦。
说起来宋代官员的工资在历代以来算高的,连宋人都如此怨怼就别提其他朝代的人了,到了正德年间这个老问题更是变本加厉了,甚至有官员贫困到长期借住在佛寺里求佛祖庇护;秦时明月汉时关,代代如此概不能免,古今也只有同消这分万古愁了。
这日,一名不知名姓只是自称是g0ng里来的太监不知为何前来严家,公公穿着私服显然不为公事而来,真是启人疑窦。
公公用破鸭嗓微笑说道:「严大人,我路过此地向您讨个水喝,您不会不赏我一杯水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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